“公主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林女官正在为李怿更衣,闻言,她心下一惊道:“可是您和驸马都住在公主府…况且,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,谁有那个胆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。”李怿嘴上这么说,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对于此事,她有自己的一番思量。

    当初将她引到池边的小侍女,身上带着的就是七宝花障的异香,若非中了七宝花障,她又怎会溺水而亡。

    她原以为指使他们加害于她的人是夕景遇,可如今看来,真凶另有其人……

    可是,除了夕景遇,她在长安并无仇敌,谋害她的人究竟是谁?

    李怿移步至妆台前坐下,让侍女为她梳妆,只见她黛眉紧蹙,显然是在沉思。

    她本想从记忆中找些关于幕后之人的线索,却一无所获,最后,只好暂放一边,转而思考起同夕景遇和离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虽然夕景遇应当不是谋害她的凶手,但他毕竟是她的死对头,就她的了解,这个死对头不仅心机深沉得很,而且心眼比谁都小,动不动就算计别人,要是和他对上,她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,还是赶紧同他和离,离他远些为好。

    至于要怎样在不让人起疑的情况下同他和离,她昨夜想了大半宿,才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:

    她决定对外宣称说自己做了个灵梦,梦见一个白胡子的神仙警示她说,她和夕景遇本无夫妻之缘,如今的婚事乃是一种孽缘,她应当及早同他了断,否则必有损福折寿之危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,侍女月迥推门而入,请李怿移步用膳,“公主,早膳已经备好。”

    闻言,林女官迅速将李怿的衣袖理好,而后跟在她身后,往和馐堂走去。

    在和馐堂用完早膳后,李怿吩咐侍从为她收拾行装,准备进宫。

    “公主要回宫住吗?”林女官有些诧异地问道。

    李怿颔首,“嗯,我有些事要同阿娘说。”

    林女官便不再言语了,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,她敏锐地察觉到,自生辰那事发生以后,李怿对夕景遇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过后,李怿抵达凤梧宫时,顺德皇后崔胭正对着一份名录发愁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崔胭长叹一声,抬手揉了揉眉心,“这名册上的男子,要么是有才无貌,要么是有貌无才,唯一才貌双全的那个,偏偏又是寒门出身,这叫我如何选?”

    她的贴身女官容与,闻声道:“殿下,其实您只要挑一个同二公主年纪相仿、身家清白的郎君便好了,何须如此费心费神?”

    “二娘毕竟不是养在我膝下的,我若是给她挑了个差强人意的驸马,岂不是又要被说是厚此薄彼?”

    “殿下,您就是心善。上回张宝林竟那样污蔑您,婢子听了可真是气得很,恨不得立刻撕烂她那张嘴!二公主从小到大,您何时缺过她的东西了?怎么到了她嘴里,就变成您什么都只顾着长乐公主,不管二公主的死活了?”容与愤愤不平地说,“也不知道她一个不得宠的六品宝林,是从哪里得来的勇气,竟敢诽谤殿下。”

    崔胭沉默半响,道:“她也是为女心切…同为母亲,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……”

    容与正要再说些什么,却听外间宫人通报说,长乐公主到了,她便退至一边,将话咽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