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一方庭院前,海棠与陆管事寒暄了几句,让他转达自己对父亲楚阳的孺慕之情,方才送他离开。

    刚刚带着侍女鱼迈步入门,她就见到楚风荷领着侍女梨站在廊下,翘首望着门口,双手拢在袖中,神色拘谨。

    看起来是在等她。

    楚风荷见到海棠回来了,眼睛一亮,迎了上来,道:“妹妹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海棠牵着她的手,缓步上台阶,道:“姐姐,外面冷,怎么不去屋里等着?手都冰冷冰冷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楚风荷脚步一停,海棠也跟着停了下来,疑惑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楚风荷扫了一眼满院子的箱子,无措地说道:“刚刚父亲让人给你送来了十箱东西,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这还是父亲楚阳第一次这么关注她们,送来了这么多东西,让她惊喜之余,又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海棠笑了笑,道:“父亲送来的,我们姐妹分了便是。”

    她让院子里站着的仆妇,把箱子抬进库房,登记在册。布料首饰都拿出来,珍奇古玩都摆上。

    楚风荷没有那么淡定,她将海棠一人拉进了正堂里,又让人守着大门,忐忑不安地问道:“父亲给我们这么多好东西,是不是有什么目的?”

    不能怪她太小心翼翼的,以小人之心去揣测楚阳,实在是这十多年楚阳都没怎么管过她们姐妹,猛然对她们好,让楚风荷一时难以置信,总怀疑他心存别的心思。

    海棠想到白天楚阳着急地离去,想来他迟早会将郑秀接进府,让人教导其宫廷规矩,便也没有隐瞒,将郑秀之事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楚风荷倒是舒了一口气,没有那么紧张了,白净的脸上绽放出笑容,如春日暖阳,暖入人心,她叹道:“这倒是郑秀表姐的造化!”

    时下之人没有那么多要求,一个贫穷貌美的女子能够入宫侍奉君王,便是一步登天了,对于女子和女子的家族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。

    当晚,楚风荷给海棠包扎手上的伤口,又说到郑秀何时入府之事,海棠预测着也就这两天吧。

    没想到楚阳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心急,第二天大清早的海棠还未用过早饭,他就将人接来了。

    郑秀这姑娘比海棠两姐妹略微长三四岁,脸白眉细,身段窈窕,正值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华,一开口说话也是柔柔的,声如黄莺。举止拘谨,却并不胆怯,时不时抬眼搭话。

    海棠也没想为难她,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表姐可知道我父亲接你过来的原因?”

    楚阳好歹是一国之相,这种事情应该办得妥妥当当的。

    “知道,相国大人安排管事去接我的时候,和我们家说清楚了的。”郑秀有几分羞意,脸颊微红,略微沉吟了一下,道:“说是让我进宫伺候君上,我……们家也是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海棠明白了,眼前的少女也是乐意的,她便放下心来了。

    又接着说道:“君上身有异味,一直不愿意亲近嫔妃,若是表姐入宫面见君上,该如何应对?”

    南楚王身有异味,亲近别人时,最忌讳别人露出嫌恶的异色。若是郑秀入宫不能从容应对,就算见到了南楚王,也登不了天。